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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共潮(五)[VIP]

第45章 明月共潮(五)  “怎么是来你家?不是回学校吗?”  “是因为他有钱?所以你明知道他恐同也要跟他上床?”  郁霈惊愕抬头, 上……什么东西?  不是,他到底什么时候喜欢的陆潮?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用否认,我全都听见了, 昨天晚上我给你找感冒药,而你呢,你在哭着求陆潮不要。”  梁钟忍下更锋利的字句, 咬着牙沉声问他:“你就真的这么喜欢他?”  郁霈压着耐性,说:“你误会了,我跟陆潮只是朋友。”  “朋友?我看他根本不把你当朋友,你知道我是怎么得知你跟他告白,而他恐同的吗?”  郁霈皱起眉。  梁钟冷笑,“他自己不说谁会知道?宛平那天, 他亲口告诉我你们……”  “好了你不用说了。”  郁霈听明白了, 因为“他”跟陆潮表过白, 所以顺理成章地以为他跟陆潮做那种事。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个低贱的人?那这几天他还跟自己殷勤什么?  他觉得陆潮可以, 自己也可以?把他当个玩笑还是玩物了?  郁霈觉得可笑, “所以呢?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什么?别绕圈子了, 直说吧。”  梁钟见他竟不为所动,眼神更加阴暗。  “你清醒点吧,他根本看不上你, 只是因为你这张脸想睡你罢了!你说我单方面付出,那他呢?他喜欢过你吗?你又不是单方面付出吗?”  句句冲击, 郁霈连呼进胸腔的气都像是堵在了胸口。  他一时竟不知该先分析自己喜欢陆潮, 还是先分析陆潮恐同。  “他给你点甜头,你就心甘情愿让他玩弄, 而他呢?”  梁钟一口气说完, 两人之间陷入微妙的安静。  “关你鸟事。”  梁钟被他骂得一愣, 没想到他会说粗话。  “我跟陆潮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郁霈望向梁钟,语气冷淡:“从今天开始,别出现在我眼前。”  “你!”  郁霈看着这张极似梁锦螽的脸:“少管我的事,滚。”  “行,我等着看你后悔!”梁钟冷笑一声愤愤离去。  郁霈仰头望了望阴沉的天,只觉得胸口窒闷。  梁钟的话他虽不爱听但不能不放在心上,如果陆潮讨厌同性恋而“他”恰好和他表过白……  他刚到宿舍那会,陆潮对他处处有意见。  换个床单他不高兴,梳个头他不高兴,就连喘口气喝口水他都不高兴。  他一会不许自己在他旁边换衣服,一会让他换个地方梳头。  他那时候刚到这里,对一切既陌生又惶恐。  时代发展太快了,什么手机微信电脑快捷支付他统统不懂,连呼吸都怕和别人格格不入,怕别人发现他身体里老旧的灵魂。  他把陆潮当成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后辈,却没想过那时候他是“恶心”自己的  柳敏给他打电话,他第一句问的是“死了吗”,没死就活埋了,不要这个“宝贝”了。  后来接孙乐的电话,陆潮也曾明确告知“我们不是朋友,你喝不喝酒跟我没关系,我也永远不会成为你男朋友。”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一道道压着冷燥的低哑嗓音源源而来,走马灯似的流转播放,明白这应该就是梁钟说的恐同。  那他找陆潮帮忙,在他看来是否也和梁钟一般纠缠不休?  他都这么排斥梁钟了,那陆潮……  郁霈怔怔想着,忽然感觉到脸上一湿,抬手一摸发现下雪了。  他觉得有点冷,像是一叶浮萍被人丢在一片陌生的冰面之上,刚觉得自己可以扎根,却骇然发现这片水域对他排斥已久。  上一世他不是没听过有人蓄养戏伶,对此他十分恶心,坚决不许有人纠缠天水班弟子。  有一年他发现一个弟子为了钱甘愿与人私交,险些被他打断双腿。  他都这么厌恶了,遑论陆潮。  他能理解被同性惦记追求的恶心。  不过梁钟有一点说的不对,以他了解的陆潮不会玩弄谁,按他的性子只会无视。  后来他对自己态度稍有好转,是因为察觉出自己也许对他并无意图?  郁霈慢吞吞想,不管怎样,他都应该和陆潮保持距离。  他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颂锦恨“他”,颂因程大概也恨“他”,他恍惚之间有了种孤立无援的落寞。  郁霈仰起头,把所有情绪一口气咽下。  -  航班照例延误,陆潮十一点钟就在航站楼等着。  万一机长把客机当战斗机开,提前落地了呢。  这小公主最近越来越娇纵,要吃这个吃那个。  别的都好说,那太平尖茶是个列进非遗名单的金贵东西,既不能找保温杯装,这天气还不能喝凉的。  他专门找了个保温食盒把东西全塞里头,保证落地就能吃到热的。  陆潮百无聊赖等到快十二点终于有了航班信息,他勾着点笑,大胆设想郁霈看见他会不会高兴地跑过来。  一会让他抱自己一下,不然不给吃。  陆潮先把自己哄满意了,看着推着行李出来的人群,率先看到了郑科还有他身后脸色阴沉的梁钟。  他瞥了一眼,瞧见后头慢吞吞出来的郁霈,当即一笑:“你还能再磨蹭一会么,烤红薯都能砸核桃了。”  郁霈脚步一停,隔着航站楼的灯光看他。  他穿着黑色冲锋衣配同色系的裤子和短靴,衬得整个人修长锋利。  微长的黑发微垂一缕在眼角,和那天西装革履不一样,是年轻人独有的张扬倦懒。  陆潮长得确实好看,无论从哪个方面评价都是绝佳,说他是校草当之无愧。  “发什么愣呢?”陆潮走过来接过他的箱子,“再看收费了啊。”  郁霈收回视线,在他接箱子时两人手指不经意一碰。  他触电似的抽回手,躲开了。  陆潮领人上车,打开食盒将烤红薯丢在他腿上,“尝尝还好不好吃,本来买了俩,被徐骁抢了一个。”  郁霈怔怔看着烤红薯没动手,反而看向他的脸,见他开始剥栗子,下意识说:“我自己来吧。”  “你那手能剥栗子?要么嫌疼要么嫌脏,我就没见过比你更难伺候的。”  郁霈微微蹙眉,轻舒了口气别过头看向窗外:“算了,我有点累了,你自己吃吧。”  “说你两句还有脾气了?绝食吓唬我呢?”  陆潮看他整个人恹恹的,“演出不顺利?还是那狗头老师骂你了?哪儿不舒服?转过来我看看。”  “不是,只是有点累。”郁霈避过他的手,把头搁在车窗上往外看。  微凉的玻璃贴着额头,郁霈看着外面的霓虹忽然觉得有些可惜。  陆潮脾气比他好,他忍不了梁钟,而他却可以忍自己,但现在他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再去索取,去纠缠。  学校离得远,陆潮把人带回家,看他脸色苍白,猜测是这段时间累着了。  他的床大,总比学校睡得舒服。  郁霈一下车就皱眉:“怎么是来你家?不是回学校吗?”  “挑三拣四,我家还配不上你了?”  “洗个澡睡觉。”陆潮靠在浴室门口问他:“要搓澡师傅么?五百一次,可以充卡,充一千打对折。”  郁霈:“不用。”  陆潮一把捞住他的腰往自己带,却被郁霈挣开往后闪躲。  陆潮知道他怕痒,忍笑“啧”了声:“不识好歹,我还能怎么你?难受的是我好么?”  郁霈想起上次来,陆潮轻嗤的一声“该担心的是我好么”。  原来如此。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能说出一句:“好,我知道了。”  快速冲完澡,他穿戴整齐尽量不让陆潮有所误会。  陆潮正靠在沙发上跟人发消息,语带笑意骂了声:“滚你的,说了没有,别瞎脑补。”  徐骁在那头滋哇乱叫:“那你咋不回来?我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啊!不然我这娘家人跟你没完!”  陆潮抬头,把手机一丢:“哟,今天洗这么快。”  “……嗯,我先去睡了。”  陆潮起身去撩他头发结果他先迈一步,两人擦肩而过,到嘴边的话噎在嗓子眼儿硬生生拐成一个“行”。  -  郁霈失眠一夜,早上四点多起床。  陆潮还没醒,他走之前在桌上留了张字条。  一周没见初粟,他也操心练功进展,回学校之前先去了一趟清河班。  初粟一大早就在练功,看见他来立刻跳下台子朝他跑过来,郁霈看他一瘸一拐的笑意顿收,“你腿怎么了?”  “前几天练前扑跪搓弄的,没事儿嘿嘿,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给你看看这几天的成果?”  郁霈脸色一寒,“看什么看,去坐着。”  初粟被他吓了一跳,老老实实低头不敢吭声。  “进来。”郁霈先进了屋,把带来的早餐扔在桌上,“脱裤子。”  初粟:“啊?师、师傅……你不会是想打我吧?”  “谁要打你了,我看看你膝盖。”郁霈有些头疼,现在的孩子怎么连话都听不明白。  “赶紧脱,算了不用脱了,你把裤腿拽起来。”  初粟连忙拽起裤腿,乌青发紫的膝盖像两团饱经折磨的烂肉,一碰就疼得直抽气。  郁霈额角青筋直跳,压着脾气问他:“几天了?”  “五、五天吧……”  “抹了药没有?”  “没,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郁霈一拍桌子,“你这双膝盖要是毁了,这辈子都上不了台了懂么!我让你刻苦是不许你懈怠,不是让你拼命。”  初粟遮上膝盖,眼眶微微发红。  郁霈一看他这双小狗眼头更疼了,这要是在以前早戒方伺候了,他还敢委屈?  “现在只是你,以后你还会有师弟师妹,如果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把命豁出去,还没等咱们上台班子就垮了,那我还拿什么回敬你师祖。”  初粟眨巴眨巴眼睛,“师傅你真的要扛清河班?”  “不然呢?”郁霈把早餐丢给他,“我看起来像开玩笑的?”  初粟立刻摇头,小心翼翼咬着包子说:“那我、我们会成为很厉害的班子吗?”  郁霈:“当然会。”  初粟嘿嘿直笑,连膝盖上的伤都要忘了,一蹦起来就被郁霈的眼神吓得半死,老老实实坐下吃饭。  “我给你的钱还有么?”郁霈问。  初粟忙说:“都在都在,我没花,您要用吗?”  郁霈愕然:“没花?”  初粟看着他的脸色,小声说:“我没敢花,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跟我非亲非故……万一哪天你后悔了我还得把钱还给你呢。”  “初粟,我们不是非亲非故,是要走一辈子的师徒。”  初粟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拼命压抑着哽咽说:“师兄以前对我也好,但是因为我想学戏他不要我了,我……我怕你也不要我。”  他父母不要他了,秦之遇去世后唯一的亲人就是秦修逾,但也因为学戏有了分歧。  郁霈能感同身受,他和初粟一样,每往前走一步就会失去一些重要的人。  师傅、师兄、苏队长、天水班,甚至是现在的陆潮。  他只能独行。  “你师兄不会不要你。”郁霈抬手给他擦掉眼泪,“他是怕你苦,怕你重蹈覆辙,所以你更得向他证明你的选择没错。”  初粟很好哄,一会哭一会笑。  郁霈让他气得头疼,“这一门是要传承,可传承的根本是一代一代爱它的人,不是冷冰冰的戏本子。”  郁霈怕他听不懂,只能挑明:“受伤及时看医生休息,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揍得你躺在床上起不来,听明白没有?”  初粟骇然点头。  “我说了养你就会养,给你钱就花。”郁霈斜他一眼,突然理解了陆潮总想当人爸爸的心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算你半个爸爸了吧?”  初粟:“……呃,算。”  “行了今天练点别的,其他的等膝盖好了再说,一会吃饱了我看看唱功有没有进步,没有的话也一样挨打,明白没有?”  初粟瑟瑟发抖,憋了半天小声嘟囔:“师父我觉得你看起来好凶,像个古代学堂的老师傅。”  郁霈冲他一笑:“那你想看看老师傅是怎么教徒弟的吗?”  郁霈成功把小朋友吓懵逼了,勉强获得短暂的清净。  手机响,他看着来电提示,思考两秒接起来:“陆潮,有事么?”  “……嗯,我看时间还早就没吵醒你,不是留了字条在餐桌上么?你没看到?”  “一会我自己回学校就好,你不用等我了。”  “不用,我还有事要处理。”  郁霈沉默片刻,将电话挂掉。  初粟咬着吸管看他:“谁呀?”  “吃你的饭。”  郁霈在清河班待了一上午,初粟很刻苦,作业交得还算不错。  “这几天先练嗓,有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我有时间就过来。”  “好嘞师父再见。”  郁霈陪他吃完午饭才回学校,赵诚的电话立马就来了,催他今晚早点直播最好能多播一会,趁着这股东风多赚些钱也是好的。  郁霈:“嗯,我看情况。”  赵诚愕然:“你真愿意?”  “你不信就不播了。”  “哎信信信,那你预计几点钟能播?”  郁霈看看表,估测回到学校的时间,“四点左右。”  赵诚简直快乐开花了,签郁霈这段时间他过得跟过山车一样,本想着多个鸡蛋多盘菜,没想到他一天比一天惊喜。  照这么看来,他靠着郁霈这棵摇钱树年入百万不是问题。  郁霈靠着公交车窗发呆,到学校门口时险些错过,拖着箱子稍有些疲惫地往校门走,迎头就被人拦住。  “郁霈!!!”  “你回来啦?我看到热搜了你好厉害!”  郁霈被围得进退两难,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群有些怔愣。  “你们找我有事?”  “哎呀没事没事,就是觉得你唱的好棒。”  “能不能合个影,我这几天一直在听你的戏,我还关注了你的账号,你今天什么时候直播呀?”  “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郁霈我喜欢你!老婆!!!”  郁大先生本人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年倍受追捧的感觉,只是群体年轻了一些。  他笑了笑,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才勉强脱身。  回到寝室,只有徐骁一个人在激情打游戏,听见声音也没回头:“谁啊?”  “我。”  “诶?小鱼你回来啦?”徐骁捧着手机回头,“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老陆呢?昨晚你俩不是住一起的吗?”  郁霈顿了顿,说:“嗯,我有事先回来了。”  “怎么样?老陆跟你说没?”徐骁一局游戏打完,扔掉手机好奇:“你俩现在……”  郁霈正收拾衣服,慢慢抬起头,“说什么?”  “哦没事。”徐骁把桌上新鲜的大樱桃往他推过去:“你吃这个,我上午刚买的特别甜,还有这个草莓也好吃。”  郁霈拿了一颗,入口果汁清甜。  “小鱼你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我快寂寞死了,潮哥一天到晚在实验室,垚子忙着闹分手,我都快长蘑菇了。”  郁霈:“……”  “诶你咋不笑,心情不好啊?”徐骁掏出手机扒拉半天,“给你看个迷惑新闻,保证你看了就想笑。”  郁霈探头一看,印尼一小哥想要一个肤白貌美听话安静且会做饭的妻子,灵机一动和电饭煲结婚。  “……?”郁霈笑了下。  徐骁总算满意了,等他转过身去找东西时火速给陆潮发消息:“哥你人呢?小鱼都回来了你还不回来,你别是心碎上吊去了吧?”  陆潮:“滚蛋,上个瘠薄吊。”  郁霈听见声音,微蹙了蹙眉把手上东西放下,拿起手机准备出门。  徐骁在后面喊:“诶?你才刚回来就出门啊?”  “嗯,我有点事。”  郁霈先去买了杯咖啡和几样点心,到了练功房给陈津打电话,“你方便么?我今天想早点直播。”  陈津立刻说:“方便方便,我在寝室刷视频呢,马上到哈!”  郁霈稍微活动了一下热热身开嗓,陈津二十分钟不到就来了,扛着器材探头:“郁霈我想死你了!这几天你不在我全靠你直播缓解思念。”  郁霈把咖啡点心给他,笑说:“是么。”  “当然啦,我以后是要做你经纪人的男人,哎呀你太客气了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郁霈思虑片刻,说:“陈津,其实我觉得你更适合做文丑。”  陈津一愣,“啊?”  “算了没什么,你吃东西吧。”  陈津咬着吸管追问:“你别说一半呀。”  郁霈打量着他的身形又配合先前对戏,说:“你的嗓子条件不算太好,唱老生很难有作为,但丑角不重唱,以念白和做工为主,你性子也跳脱,演这种插科打诨的滑稽角色会更得心应手。”  陈津捧着蛋糕,眨巴眨巴眼睛没说话。  郁霈说话非常直接,却不让人觉得反感,好像真的是个指点迷津的良师。  “郁霈,你给我一种古板老学究的感觉……”陈津小声比比。  郁霈微顿,“自然,这只是我个人见解,若有不妥你不必放在心上,当我没说便是。”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学老生很吃力,而且我也没信心以后能有剧团肯要我,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  郁霈思量几秒,说:“你愿意跟我吗?”  “咳……咳咳……”陈津一口咖啡呛进气管,骇然抬头:“啥?”  “我有一个目前只有两个人的戏班,如果你不嫌弃,我想邀请你加入,工资我可以按照现在的标准付给你。”  陈津这下彻底懵逼了。  “你不嫌弃我啊?可是我还没想好改不改行,而且万一我改了之后也唱不好怎么办?那你不是赔死了?”  郁霈:“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你可以,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陈津当场改口:“老大!!!”  郁霈:“……?”  赵诚提前通知过,郁霈一开播粉丝数蹭蹭上涨,相比较一周前,现在直播间人数直逼十万。  既然已经暴露身份郁霈也没再遮脸,大大方方地站在了镜头前和粉丝聊了会天。  铺天盖地的“老婆”涌来,他笑了笑,挑拣着几条回复:“还想听樊江关么?今天不唱这个,今天唱游龙戏凤。”  陆潮到宿舍把外套一脱,“他人呢?”  徐骁撑着椅子回头:“走了,你在楼下没遇见人?”  “没有,他刚回来又去哪儿?骨子里装发动机了?一天到晚闲不住。”陆潮瞥了眼他桌子,连个茶杯都没动过,就这么急?  又去练功了?  徐骁蹭蹭他肩膀,“哥,昨晚怎么样?表白没?”  “没表。”  “这都不表?你是不是不行?昨天那条件,天时地利人和你居然能忍住?”徐骁缓缓举起拇指,再次向下,“我鄙视你。”  陆潮踹他一脚,“你懂个瘠薄。”  他昨晚倒是想说,不过看着郁霈累成那样他也实在是舍不得,不如先让他睡个好觉,谁知他倒好,一觉睡醒人跑了。  留个考科举似的文言文字条,谢他留宿,表示叨扰,自行离开,请他勿等,先回学校。  什么玩意?  陆潮看得头疼,这小公主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会高兴就黏人一会不高兴了当场失踪,谁给他惯的?  他想了想,哦,自己惯的。  手机跳出推送:你关注的主播[小玉佩]开播啦~  陆潮抬头看表,才四点多就直播?他不是一向八点才播?  又缺钱了?  郁霈连播了七个小时,唱到最后嗓子都哑了,粉丝心疼得要命纷纷让他别唱了,陈津也给他打手势让他歇会儿。  “不妨事。”  郁霈接过陈津递来的温水喝了两口,他心里乱得很,只有唱这个才能让他摒弃一切杂念。  况且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陆潮,留在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在这儿待着也好。  这一下午唱完他舒服不少,慢吞吞喝着水和粉丝闲聊,十一点钟才下播。  陈津一边收拾器材,一边说:“郁霈你今天怎么播这么久啊?”  郁霈还没接话,一道轻嘲嗓音从门口传来,“还唱呢?嗓子不要了?”  陈津当场绷直身子,手上动作都加快了。  “我先走了!”  郁霈垂下眼,喝光杯子里的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和他说话才显得正常。  “装哑巴呢?”  郁霈:“不是,嗓子疼。”  “你还知道嗓子疼?我以为你嗓子是拿钻镶的,唱七个小时不消停。”陆潮咯咯磨牙,既心疼又生气。  他下午刚看到直播就被老师叫去,问他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个项目。  项目需要保密,他去了至少得有仨月不能跟外界联系,他跟老师商讨了一个下午又顺便了解一下项目,回寝室都快十点了他居然还没回来。  再一看直播,他还在唱。  那嗓子都快哑了心里还没数。  “说你难养你还不乐意,你自己说说,谁能受得了你?”陆潮心说,除了我没人能养得起你惯得下你。  还不知足。  郁霈缓缓回过头,冬日冷风将他的长发吹起一束,他定定看了陆潮一会儿,心想:不用了,他先前不知道,以后他会尽量注意分寸。  陆潮被他这个眼神看的心惊又心悸。  郁霈眼睛长得本就好看,认真看人的时候那双眼里活像漾着涟漪,但此时这个眼神却像是无比伤感,还有许多难以分辨的情绪。  他反思了一下,刚才说得太重了?  难养又不是不养,又不是不让他做娇气小公主。  “不高兴了?我把话收回去?”  郁霈摇摇头,“没有,回宿舍吧,我有点冷了。”  陆潮迈步跟上,看他耳朵被风吹得微红就忍不住想去蹭蹭,谁知一抬手郁霈就下意识躲开。  “……吓着你了?”  “不是。”郁霈压下复杂难解的心绪,强行绕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刚从老师那儿回来,看你没回宿舍顺便过来看看,这次没打扰你给那小胎记同学唱歌吧?”  郁霈轻吸一口气,低声说:“陆潮,我之前给你一个愿望,你想好了吗?”  作者有话说:  好肥的一章,夸夸甜菜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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