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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魏金钢被“封神”

  当听到吕则彪要用实弹打航模,大家惊呼不已。站在一旁的师作训科长马上说:“吕则彪——你是不是疯了?航模飞机是搞训练用的,怎么能用实弹打?”吕则彪说:“打那个20米长的帆布拖靶算什么真本事,要打就打航模才能看出水平。若不让打,今天的观摩演练不能算是实炮实弹打移动靶。”作训科长一时卡壳,竟然无言以对。苏师长吩咐作训科长通知下去做好准备,让吕则彪打航模。作训科长为难地说:“总共三个航模,是上级配发训练用的,用完之后还要完好地送回去。如果用实炮打航模,打不中还好说,若打中——打烂打残,都不好向上级交待。”苏师长安慰他说:“航模打坏了,我向上级‘请罪’,你不必担心。”作训科长只好照办。不一会,一切准备停当。苏师长说:“吕则彪,你听好了——我给你准备好打靶条件,只打一次,若打不中,你回去自动辞去连长职务,若打中,给你记功,全师通报表彰。”吕则彪说:“请师首长不必给我立功,也不需要什么表彰,我只是和魏金钢比试比试,我倒要看看他的真实水平。”人群里有人议论说:“吕则彪和魏金钢比试不是目的,他担心魏金钢的名气压过他,动摇他‘神炮手’的封神地位。”这话很快传到苏师长的耳朵里,他笑曰“今天说不定会打倒他的‘神位’。”实炮实弹打航模,不需要演练时繁文缛节般程式化的动作,程序也一切从简,只要瞄准、装弹、射击就可以了。只见航模飞机一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吕则彪将一串串炮弹打过去,瞬间将它打掉,碎片随之飘散,向四处落下。第二架航模飞机起飞,魏金钢发现后,没有像吕则彪那样急于开炮,而是让它做完了各种战斗动作后,准备折返航线回去,这时航模相对平稳,速度降低,他瞅准这千钧一发之际,果断开炮射击,将航模打中。苏师长用喇叭向吕则彪高声喊话:“吕则彪——你和魏金钢打了一个平手,你服不服气?若不服,还有一架航模,你们两人看谁愿意再打,如果再打中,比武算赢,打不中,比武算输。你觉得这样公不公平?”吕则彪举起手中红旗,打了一个旗语,示意赞同师长的话。师作训科长跑步过去,让他们两人确定让谁打。令吕则彪没想到的是,魏金钢的射击水平和他难分伯仲,若论用实炮实弹打航模,有很大的偶然性,风力、风向、武器性能或者保养程度以及人员的心理素质,这些因素都会影响射击精度,在实炮实弹打靶上,炮兵中间曾流传一句话:七分靠训练,三分天注定。这“三分”可以凭技能、经验减少影响,但不是人力能决定了的,碰上天时地利,能打中,但不一定靶靶都能打中。吕则彪明白这些道理,他只好借坡下驴,不能一味地莽撞行事,谁也不敢笃定他这一靶就能打中。他对作训科长说:“最后的机会让给年轻人吧。”魏金钢二话没说,又回到炮位那里去做准备。他指示其他同志抓紧校炮,做了一些简单的保养,然后简要总结前几次的实弹射击经验,动员每一名同志提振精神,树立必胜信心。苏师长用望远镜看到魏金钢所做的一切,他对身边的其他领导说:“魏金钢做事很有章法,临阵不慌,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一次既使打不中,他的实力也不可小觑。”其他领导都表示认同。第三架航模起飞。这一次,作训科长通过无线电通知操作航模的同志,要求他们务必平稳飞行,省略一切战斗动作。天公作美。航模刚起飞升空时,风力异常大,当飞到1000到1500米之间的高度时,空中几乎没有一丝风,那航模一直处于平稳飞行状态。这一次要比观摩演练时的1500米高度好打多了。魏金钢和他的战斗小组成员们都在心中暗喜。此时,魏金钢清楚大家的心理状态,他告知大家,要调整好心态,一定要谨慎细心,不可轻敌,更不可麻痹大意。航模在既定的高度兜着大圈子平稳地飞行了几分钟,魏金钢始终没有下命令开炮。吕则彪见此情况,懊悔自己没有亲自打,这么好的飞行状态,这么好的射击角度,魏金钢却偏偏耗着不开炮,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让他来打,肯定是一发击中。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他顿时预感到此次魏金钢必赢无疑了。现场观摩的同志们都仰着脸,远远地望着航模像一只笨拙的鸟一样绕来绕去,脖子都挺累了,还没见魏金钢开炮射击。“是不是炮弹打完了呢?”有些人发出疑问。师作训科长有点着急,他跑到一营营长和作训股长那里,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营营长在无线电通话里问魏金钢为什么迟迟不开炮。其实魏金钢见航模的平稳状态,打中已十拿九稳。但他担心小组成员犯急躁冒进,有意拖延了一点时间,让他们进入最佳的作战状态,以防最小的失误。魏金钢没有理会营长的问话,他按照自己的节奏做好战前准备。操作航模的人员也纳闷:创造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见开炮呢?就在各方人员疑惑之际,只听得“咚咚咚”几声炮响,航模被打中,在空中随即解体,粉身碎骨。现场观摩人员全体起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经久不息。他们感叹:魏金钢若封“神炮手”应当之不愧,名副其实。掌声停息之后,人群里有人高喊:“吕则彪让位,封魏金钢为‘神炮手’!”很快,有更多的人跟着附和,逐渐形成同一种声音:魏金钢——神炮手。喊了十几遍后,方停。

  魏金钢被“封神”的消息,苏琳娜通过特殊的渠道当天就知道了。苏琳娜向师医院递交了换班申请,第二天就回到了靶场医疗保障组。刚放下行李,苏琳娜便迫不及待地坐上吉普车赶往炮兵一连,她还带上了师宣传科新闻报道员崔锦玲,计划采访英雄人物——魏金钢。科目演练结束后,魏金钢回到连队,参加日常训练教育。在训练场,苏琳娜见到魏金钢,很长时间未曾谋面,思念的因子早已在心中发酵,两人此时相见,彼此相互凝视,却一时忘记了开口说话。崔锦玲好像发现了什么端的,微笑着对他们二人说:“你们俩是被电着了吧,怎么木呆呆地‘无语凝噎’了呢?”苏琳娜的脸上飞起红云,讪讪地笑了笑说:“你想哪里去了。”魏金钢尴尬地搓了搓手,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排突然到来的两位客人。苏琳娜说:“我陪崔记者采访你的,你把英雄事迹给她讲一讲吧。”魏金钢腼腆地说:“我哪有啥英雄事迹哩,只是做好我该做的事罢了。”这时,二团驻训宣传组的马干事和李指导员得知采访的消息后专门赶了过来。崔锦玲向他们二人说明来意,提出采访纲目。马干事翻着眼皮,露出大半个白眼珠,一本正经地说:“在团党委的正确领导下、在团首长的具体指导下、在各级官兵的共同努力下,这次科目演练取得了巨大成功……谁发挥的作用最大?首先该采访的是团首长,其次是科目演练的负责人,最后应该采访作训股的同志和一营、一连的军事主官,至于魏金钢同志,他只是发挥了一名战士应有的作用……”李指导员看了一眼崔锦玲,又看了看苏琳娜,没有吭声,他不知道马干事说的话是否符合报道意图。崔锦玲说:“马干事说的这些人都发挥了作用,应该接受采访,可是——我这次来主要发掘基层官兵新闻线索的,魏金钢的事迹恰是这方面的题材。”马干事说:“魏金钢作为一名基层战士能有啥题材?我带你去采访上面提到的这些人,保证让你圆满完成报道任务。”崔锦玲无奈,只好随马干事去采访那些所谓作出巨大“贡献”的人。第一个采访对象,马干事安排的果然是团长。但从头至尾他没说自己什么事,只谈了团里的训练、科目演练,重点提到魏金钢本人,他还浓墨重彩地介绍了高射炮打移动拖靶和打航模的事,并且强调这件事应大写特写,通过宣传鼓励基层官兵激发练兵热情。崔锦玲采访了一圈,最后才轮到魏金钢。当真正谈到自己,魏金钢不知道该如何讲起,他说:“我和别的同志相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专门采访我,是浪费时间。”崔锦玲呵呵地笑了起来,她望一眼苏琳娜说:“其实,我完全可以采访苏军医的,她可崇拜你了,一路上给我讲了你很多很多的故事,说你不同寻常,是她心中的偶像,是英雄呀。”魏金钢听了只是一笑。苏琳娜说:“我说的话不能代表魏英雄呀,还得让他亲口说一说。”在崔锦玲和李指导员的引导和鼓励下,魏金钢将如何组织训练以及心得细细地讲了一遍。采访结束,苏琳娜悄悄地对魏金钢说:“周末给你搞一个庆祝吧,叫上几个朋友一起聚聚,就在我们保障组。”崔锦玲和苏琳娜住在一起,她当晚加班赶出了两篇稿子,刚一写完,一刻也没耽误,让司机立即送到了师部,发给了军报。几天后,魏金钢在报纸上看到了登载崔锦玲写的两篇新闻通讯,一篇是“某师发挥基层官兵主动性创造性,开展科目演练掀起练训练兵热潮”,另一篇是“魏金钢五打五中,‘神炮手’名副其实”,同时在第二篇通讯前面着重加了按语。从此,“神炮手”代替了“魏教头”成了魏金钢的另一个称谓。

  周末下午,魏金钢叫上谢丰华如约到了医疗保障组。苏琳娜见到他们二人非常高兴,还把吴梅香、崔锦玲、司机小王一一做了介绍。桌子上已摆了一些瓜子、花生、核桃以及其他简单的水果,苏琳娜还拿出珍藏的毛尖茶叶给大家冲上。她说:“我们相互认识就算是朋友了,在这里不必拘礼,开一个小型联欢会,给魏班长庆祝庆祝。”魏金钢站起,向大家拱手抱拳说:“鄙人承受不起啊,主要是聚在苏军医这里,大家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如何?”谢丰华说:“既然是朋友,都不要相互谦让、客气。庆祝是重点,过周末是其二,其三就是大家加深认识吧。”众人赞同,纷纷鼓掌。苏琳娜和魏金钢并排坐在一起。谢丰华进来不久,便凑上去和崔锦玲搭讪,不一会两人便聊得不亦乐乎,笑声连连。司机小王和吴梅香两人形单影只,相互坐得很远,和大家一起有说有笑。小王见苏琳娜和魏金钢挨得很近,虽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无法阻止,自己更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愉悦的态度,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搬起一把椅子坐在魏金钢旁边。小王曾是首长的专职司机,看着苏琳娜从小长到大,他几乎已成为他们家庭的一员,对苏琳娜怀有本能的爱护。他不希望别人将苏琳娜从自己身边抢走,更不希望另外一个男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向苏琳娜示爱。可是——苏琳娜不是他的私有物,他无权干涉,尽管他内心有时像千足虫刺挠一般地难受,也只能将苦水吞咽在自己的肚里,默默地忍受苏琳娜所做的、引起他本能抵触的一切。苏琳娜已长大成年,不再是那个活泼可爱、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了,她已懂得穿衣打扮、涂红描眉,懂得如何讨好异性欢喜,时间就在看着她一点一点变化中流逝,小王依然是司机小王。担心苏琳娜终究会离他越来越远的危机感与日俱增,他有时向苏琳娜流露出少许暧昧的偏爱,苏琳娜会感觉到了吗?他多么希望她能。

  苏琳娜给录音机换上一盘新的磁带,轻缓的音乐响起,萦绕在狭小的空间里,声音透过帐篷向外扩散。谢丰华连忙过去将音量调低一些,他说:“旁边就是通讯组,莫打扰他们。”大家尽情地享受着音乐带来的舒缓和畅快。苏琳娜提议大家唱歌。谢丰华第一个响应,唱了一首《洪湖水浪打浪》,虽然总是跑调,失去了很多美感,但兴致很高,大家听后,纷纷向他鼓掌。唱一首不过瘾,他又唱《阿里山的姑娘》,这一次他边唱边盯着崔锦玲,眼光落到之处一刻也不曾离开。苏琳娜和其他同志都看得出来,谢丰华对崔锦玲一见倾心,爱慕的流波在他眼里闪烁。唱毕,苏琳娜起哄让崔锦玲唱一首。崔锦玲扭捏了半天,只好站起来,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清了清嗓子,自我报幕——演唱《幸福在哪里》。崔锦玲在唱时,吴梅香和苏琳娜和着旋律翩翩起舞,像溪边的两只白鹭,为这个小小的联欢会增添了一些雅致的韵味。大家休息了一会。小王主动唱了一首《外婆的澎湖湾》,吴梅香为他独自伴舞,接着他又唱了一段黄梅戏《女驸马》。刚结束,他邀请苏琳娜合唱民歌《对花》,但苏琳娜却说不会唱。小王只好自己独唱,刚唱了几句,吴梅香走过去,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唱得异常热络。苏琳娜过意不去,只好拉上崔锦玲给二人伴舞。大家纷纷叫喊让苏琳娜一展歌喉。苏琳娜说:“我刚学会了几首从港台地区传过来的新歌,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谢丰华说:“今天在一起疯玩,哪管是什么歌,能唱出声就行。”大家哄笑。苏琳娜唱的第一首歌便是《丝丝小雨》,“一阵阵绵绵细雨,带来多少凄凉意;我曾问过丝丝小雨,是否带来你的消息;我和你初次相见,是你带给我,甜蜜的回忆……”歌词含情温婉,声音柔意绵绵。魏金钢表演功夫视作伴舞,虽然踢腿伸拳都不在音乐的点上,但每人看了都没觉得有多大生涩。而后,她又唱第二首——《初次尝到寂寞》。魏金钢依然如故,累得气喘吁吁,直至苏琳娜将最后一个词唱完。苏琳娜笑着对魏金钢说:“该你给大家唱哩。”魏金钢也不犹豫,接连唱了《党啊,亲爱的妈妈》《我是一个兵》《打靶归来》。唱毕,众人纷纷让二人男女对唱。魏金钢有点不好意思,他说不会。苏琳娜脸色变红,向大家说:“没有合适的歌。”吴梅香说:“别难为他们俩了,我们一起合唱吧。”有人问唱什么歌。吴梅香说:“《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谢丰华等人都说不会唱,苏琳娜说:“我俩带着你们一起唱吧。”下午的联欢会在充满阳光的歌声中结束。苏琳娜留大家吃饭。小王从炊事班端回来几盘菜,苏琳娜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酒。魏金钢在他人生中第一次喝到青岛啤酒和茅台酒,他说:“这两种酒以前只是听说而已,今天有幸喝上。”苏琳娜微笑说:“庆功哪不用好酒之理?”谢丰华说:“这酒一般人喝不上,喝上就不是一般人啊。”众人笑。苏琳娜说:“我从家中橱柜里拿的,老爷子不会在意这些酒的。”饭后,大家各自散去。

  驻训很快就要结束了,各种考核、验收等在日程上排得满满的。临走的前一天,魏金钢刚刚吃过晚饭,营部通讯员通知他给师医疗保障组回电话。魏金钢马上跑到营部,通过总机转到医疗保障组。电话接通后,好一会却没人讲话,两人都在电话一头静默,似乎都不愿开口说第一句话。营部通讯员见状,调侃说:“你们靠心电感应说话吗?呵呵。”这时,苏琳娜在电话那头首先说:“是明天回去吗?”魏金钢说:“嗯。”苏琳娜问:“你们营何时动身?”魏金钢说:“明天一早就登车。”电话那头又沉默一会,她凄然说:“我现在找你去吧,在电话里不方便多讲。”魏金钢说:“7:30有会议,你尽早来。”苏琳娜放下电话,立即坐车朝炮兵一连开来。很明显,开车的不再是小王,换成了另外一个人。个中缘由,是那次联欢会上,苏琳娜觉察到司机小王的异样表现——对她异乎寻常的好感,已超出叔叔辈对她的关心,让她不能接受。他插在她和魏金钢之间,有意无意地指责他们之间的交往,多次向她假传情报,以致使她再也无法容忍在爱的行程中让另外一个男人显性出现——终成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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