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养心站在原地，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眼前的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管控范畴，那种突兀的变化让他内心十分不甘和烦躁。
退走？
还是继续和李凡纠缠？
此时他也有些迟疑。
林镇山站在一旁，看到这般情景，忍不住开口道：
“诸位要是就这么退走，日后就彻底抬不起头了！”
“京都豪门，就变成了一个耻辱的代名词！”
“眼前这些，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这里是天子脚下，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不管是守护者还是西北军，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林家如今被踩成这样，林镇山自然不希望就此作罢。
苏养心与其余几个家主都是一起皱眉。
犹豫不决！
但就在此时，远处突然有声音传来。
不大，
但是却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
“叹隙中驹！”
“石中火，梦中身！”
“何苦来哉！”
众人寻声卡看去，远处缓缓走来一个青衣老者，眉眼低垂，头上随意挽着一个道髻，手拿浮尘，身后背一口宝剑。
气息淡然！
仙风道骨！
李凡不认得这个老者，可明显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都改变了起来。
尤其是那几个家主，此时纷纷弯腰，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空仙师！”
这就让李凡愈发的奇怪起来。
毕竟这可是京都一流豪门的家主，连守护者和西北军的面子都敢不给，怎么在如今对这么一个老人如此恭敬？
“他是谁？”李凡见旁边的陈庆之面色凝重，若有所思，低声开口问道。
陈庆之眼睛眯起，靠近李凡几分：
“密宗宗主！空大师！”
密宗？
李凡皱了皱眉，再次问道：
“实力很强？”
“很强！”
陈庆之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
“实力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密宗，可勘破天机！”
嘶！
听到这句话，林发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几下。
这么高深玄妙的吗？
天机、因果、命运……
这些术语，在许多人的眼里，完全是封建迷信的代名词，而且在如今社会上，也确实有太多不学无术，装神弄鬼的家伙，可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有些玄幻之事，确实存在。
毕竟龙国历史悠久，古人的智慧远远不是现在人可以想象的。
那些古老的传承，可以通过各种手段，预测推演出未来之事，
占星望气，
趋吉避凶，
这就是所谓的，勘破天机！
越是有钱有权之人，
对所谓的天机和命运越是在意。
以前的时候，其实李凡也不信这些，但是当自己获得传承之后，他所有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都被颠覆，此时再看这位密宗空大师，也多了几分好奇！
京都豪门家主，各个都是老奸巨猾之辈，能得到他们的一致认可和尊敬，那说明来人确实有几分本事。
“仙师不是自称永闭山门吗？怎么今天来京都了？”苏养心有些疑惑。
在京都，大家都知道有尊老神仙级别的存在。
置身事外，
闲云野鹤，
但是却料事如神。
不管是苏养心、林镇山，还是萧御风等，都去拜访过。
每次返回皆是受益匪浅。
本来不久前苏养心还想再次上山拜访，结果却听闻山门封闭，不再会客，在唏嘘之余，只能作罢，只是没想到今天他不仅下山，还出现在了这里。
“闭山门，是为了躲灾！”
“开山门，是为了救世！”
空大师声音缓缓在四周回荡，眼眸里带着一抹怜天悯人的姿态：
“此子气运，不可争！不可抗！”
“诸位家主，不妨听老夫一句劝！”
“就此作罢！”
“莫要再纠缠！”
“否则，大祸不远矣！”
嗯？
李凡的眉梢挑动了几下。
他倒是愈发的疑惑起来。
自己和这个空大师毫不相识，无缘无故他为什么会来劝解？
在场的几位家主本来都已经有退意，此时听到空大师如此说，也不再坚持，纷纷点头：
“既然仙师这么说，我等退去就是！”
“此番给仙师一个面子！”
“我们不纠缠了！”
守护者、军队都已经介入，如今连空大师都破例下山，眼前的情况确实已经不可控制。
更何况一直以来，空大师预言之事，无不应验，让他们心头发慌。
商人，
讲究的是顺势而为！
既然空大师都说有大祸，他们自然也不愿为了林家，为了面子，强行以身犯险！
眼见着身边家主都这么说，苏养心也不再坚持，迟疑了一下，也随之开口：
“既然仙师这般说，那我们离开就是！”
听到他们这般说，陈庆之和宁虎臣也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真的打起来，守护者和西北军也不怕，可就如林镇山所言，这里是京都，天子脚下，要是他们三方真的敢大打出手，局势会演变到哪一步，谁都猜不到。
不！
或许，空大师推演出来了！
所以，才会突兀的插手其中。
不管如何，事情总算平息下来。
而就在苏养心等家主想要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又被声音阻止：
“事情还没解决，那么着急走做什么？”
说话的，是李凡！
嗯？
什么意思？
苏养心等人回头，面色阴沉的看着李凡。
我们都要走了，你小子怎么还在纠缠？
没完没了是吧？
李凡哪里管他们现在是怎么想的，只是淡淡看着远处的林镇山：
“两件事情！”
“第一件！”
“你还没有跪！”
“还是那句话，臣服，或者死！”
言出必行，
这就是李凡的准则。
苏养心等人神色复杂，但却没有再表态，既然他们已经选择退走，那就意味着，彻底将林家抛弃，此时林镇山是跪还是死，自然和他们没有关系。
林镇山牙齿紧咬，面色铁青。
这个混账！
不仅要自己跪下，还要在京都豪门、守护者和西北军面前跪下！
这是要把林家的尊严，彻底践踏的一干二净啊！
可是，
不跪，就是死！
如何选择？
李凡神色冷漠：
“给你最后三秒考虑时间！”
“三！”
“我不跪！”林镇山内心在呐喊！
“二！”
“誓死不从！”林镇山浑身都在颤抖。
“一！”
噗通！
当“一”字落下的瞬间，林镇山双腿弯曲，跪倒在地。
在场家主，皆是默然。
这一跪，
怕是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